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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建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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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兴市场又出危机了，这是最近各大新闻的头条之一。由于受美联储QE政策退出预期的影响，资金开始流出亚洲市场，引起部分新兴市场国家金融动荡。2013年5月以来，除韩国、越南、新加坡以外，其他东南亚国家货币出现大幅贬值，幅度为10%-20%左右，其中印度卢比贬值幅度最大，达到25%以上。按照一般的定义，出现20%以上的贬值就可以认定发生了货币危机了。人心动荡，股市下跌。其中印尼股市跌幅最大，自6月以来累计下跌20.56%。菲律宾、泰国股市在8月以来跌幅在10%以上，印度、马来西亚股市跌幅也达到5%以上。在金融动荡的同时，市场终于注意到这些国家大部分也是借钱度日的。不仅资本项目是赤字，而且经常项目也是如此。只有出项没有进项，意味着资金链随时都可能断裂。如果资金持续流出亚洲新兴经济体，1997-98年亚洲金融危机就将重演。
尽管这次这次的危机看上去严重，但市场的担忧并没有持续下去，一个看法是“不足为忧”。原因在于这些国家吸取了教训，学会了“吃一堑长一智”。与1997-98年亚洲金融危机相比，除个别国家外，东南亚国家财政状况明显改善。外债与GDP的比重从36%下降到24%。而且政府债务中的外币比重仅为五分之一，资本流出不会严重影响主权债务的可持续性。最为重要的是，现在外汇储备较为充足不少亚洲国家当前的外汇储备是1997年的6-8倍，完全可以覆盖外债余额。再加上很多国家都从固定汇率制转变为浮动汇率制，因此基本消除了跨境套利空间，应对外部冲击的弹性和灵活性增强。
这至少值得我们欣慰，危机的发生概率在下降。需要做好的可以是通过亚洲外汇储备库、双边的货币互换安排来补充流动性。就算有国际投机资本想再趁乱捞一笔，在全东亚国家的通力合作下，难度也不会小。但真正的问题是，为什么危机阴影十几年还挥之不散。因为我们似乎在饮鸩止渴，掉入了美元的陷阱。
仔细梳理一下，逻辑就非常清晰了：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，东亚都可以说是一个美元区。这意味着美元才是这个地区最主要的流通货币，加上本地区并没有发达的金融市场，尽管出口丰盈、储蓄充足，但由于没有投资渠道，基本上都投资到了美国资本市场。结果这些东亚国家不断给美国补充流动性，而自己的融资基本是来自区域外的美元，存在严重的货币错配。因此无论是美国为了刺激经济采取量化宽松的政策，还是为了国内宏观经济稳定打算减少过买国债，这些新兴经济体就只有被动接受资本流入、通胀上涨或者资本流出，毫无政策独立性可言。药到病除就是去美元化，消除货币的错配，重拾政策的独立。
关于如何在东亚地区本币化，限于篇幅这次不作深入的讨论。但我们必须明白，积累再多的美元进行自我保险（放心保）也只能逃过一劫，但却逃不了一世、爬不出美元陷阱。
（作者系经济学博士 中国银行国际金融研究所分析师 李建军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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