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去年4月27日央行、银保监会、证监会、外汇局联合发布《关于规范金融机构资产管理业务的指导意见》(业内统称“资管新规”)已满一周年。一年来,在强监管下,银行的表内外非标投资面临较大的调整压力。近日,一则“某大行重启千亿非标业务”消息传来,引起业内颇多关注。
《中国经营报(博客,微博)》记者向多位业内人士了解到,目前中小银行开展非标业务“心有余而力不足”,虽然非标业务能给银行带来更多的中间收入,然而受限于规模、投资地域要求,中小银行很难施展。作为“影子银行”的主要表现形式,非标业务在监管的整治下发展收敛。
中小银行投资非标“约束多”
2018年4月27日资管新规正式落地。同年7月,《商业银行理财业务监督管理办法(征求意见稿)》出台,两份文件都对银行投资非标业务作出详细规定。
近日,一则“某大行重启千亿非标业务”消息引起资管市场关注。这传达了什么信号?记者从业内人士处了解到,有些大行一直在投非标,但是规模较小。“我们大行前阵子搞表内去了,现在才有功夫投非标。” 一位资深人士告诉记者。
上海某信托业务部总经理向记者分析,大行投资非标更有优势,因为大行资产规模大,在一定比例限制下,其用于投资非标的绝对额度高。“资管新规并不是不让做非标,而是更严格、更规范开展非标业务。之前大行投资非标积极性不高,市场上做非标的主要是农商行资金;如果此次大行资金有望放闸流入,非标市场又会活跃起来。”
记者了解到,资管新规出台后,部分银行已开始压缩非标业务规模,并同步进行存续非标转标。“我行基本不开展非标业务了,至于存量非标规模所剩不多,基本都在过渡期(2020年底)截止前到期,这部分将按照监管要求匹配期限对接。目前基本做一些标准化债券投资。”某上市农商行资管人士如是说,“不过,非标转标在实际操作中遇到的障碍主要是非标资产和产品的对接。”
除了非标转表产品对接的压力之外,非标转表内也会大幅消耗银行的资本,加剧银行资本补充压力。西部某农商行业务人士向记者感慨道:“想投非标很难找到合适的资产。每个地方的监管不一样,但基本都是线下资金不能出省。对于我行来讲,做外地的项目主要涉及授信,较难在行内过会。”
尽管如此,银行方面投资非标的积极性保持高涨。联讯证券首席经济学家、董事总经理李奇霖分析指出,银行参与非标资管业务主要可以归为四方面,一是减少资本占用,一些银行通过非标资产投资实现科目腾挪,降低风险权重,可实现减少资本占用;二是绕过信贷行业约束,银行借助通道,以非标形式向受限制行业的输血;三是规避信贷额度控制,当表内信贷额度不足时,银行可通过投资非标满足客户融资需求;四是实现较高的收益,银行投资非标业务可扩大中间业务收入。
非标投资谨慎
银保监会此前披露的数据显示,截至2018年末,银行保本和非保本理财产品余额合计32万亿元,同比增加2.5万亿元,增长8.5%。其中,非保本理财产品余额22万亿元,与2017年末基本持平;理财资金主要投向债券、存款、货币市场工具等标准化资产,占比约为70%。
此前,非标业务由于形式多样化,通过采用多层嵌套的交易结构形式,并与交叉性金融工具的结合应用,使得大量银行资金绕道流入受限制行业并不利于监管。资管新规及相应配套文件的出台后,“野蛮生长”的非标业务呈现收缩,银行投资非标更加谨慎。
“值得注意的是,监管方面整治非标业务并非禁止而是规范。” 金融监管研究院资管部总经理周毅钦强调,影子银行中对于实体经济的支持以及对民营、小微企业的输血功能是有目共睹的。“因为监管对于影子银行的监测有了非常好的系统支持和监控手段,对于影子银行的整体调控将较以往更加得心应手。”
从当前的社融数据来看,非标特别是信托贷款方面的反弹比较有力。“3月社融数据显示,新增社融2.86万亿元,信贷1.68万亿元,均超出市场最乐观的预期值,也是5年来同期的最佳表现,存量社融增速大幅回升至10.7%。”李奇霖指出,非标的两项分化严重,委托贷款增长-1000亿元,与之前相比,基本没有改善,短期内可能也难有大的起色,除非信用进一步宽松,使实体的流动非常充裕,企业经营出现明显好转;信托贷款530亿元,创12个月以来新高,主要和现在银行理财、货基、债基等低风险偏好的资管产品收益率较低,信托收益率优势明显,零售端显著发力有关系。
周毅钦认为,监管对于影子银行的态度在边际上是放松的,比如,央行此前提出“规范”而不是“限制”影子银行。
从外部来看,监管态度放松将有利于银行加大非标投资;但从银行自身分析,在做非标投资时还需克服障碍。周毅钦认为:“主要障碍一是要解决过往非标期限和产品期限严重错配的问题,二是在此前去杠杆过程中暴露出来一些高杠杆企业、去化周期长的企业、高度依赖影子银行体系输血的企业出现违约的情况,银行在非标投资上应更加严格项目审批和授信审批要求。”